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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寻那一缕芳菲和一块温润
——再游云台散记
发布时间: 2011-06-27        来源: 中水科技公司       访问次数:

图/王德宽

五月京城,虽非“流金铄石汗浃裳”,但也赤日炎炎,焦躁难耐,时常可以在街头巷尾,见了宠物犬们耷拉着长舌,呼哧呼哧地散热。在若梦浮生中偷得半日清闲,于天然山水长廊中濯涤,放浪形骸、须臾小憩,不啻为一件令人艳羡的美事。所以,又赴云台,也是心之所向,身必所往。

云台还是云台,云台不是云台。“天上浮云似白衣,斯须改变如苍狗”,了然无痕时,雪泥鸿爪处,已暌违云台十年。尽管清醒地知晓,今日之云台必不是魂牵梦绕之云台,然而仍一厢情愿、自欺自愚地执拗着、纠结着,故地重游,是可以在云台的层峦耸翠、闲云潭影中重寻那一缕芳菲和一块温润的。十年前之云台,混沌初开,含苞待放、山清水秀、浑然天成。唯一扇大门突兀矗立,在这片钟灵毓秀、鬼斧神工中硬生横了一道龌龊人迹。这边是别有洞天的世外桃源,林壑幽美、蔚然深秀;那边是森罗万象的普罗众生,鱼龙混珠、泥沙俱下。彼时云台,如深闺小女,情窦始萌。而这扇大门,就是云台的成人宣言。北方有佳人,绝世而独立,笑靥如花堪缱绻,容颜似水怎缠绵?再览云台,她已青涩殆尽如少妇,顾盼间丰姿绰约,颦蹙时娇媚顿生。每虑至此,禁不住心生寂寥、悲从中来。

一路劳顿,风尘仆仆。抵达当日,依旧首访红石峡。一条单行曲径通幽,沿山势蜿蜒,时而陡峭,时而平坦。谷之两侧丹霞绝壁、犬牙交错、树林阴翳、步移景换。将至谷底,渐闻水声潺潺,循声疾走,终见一条如练溪涧,逶迤千米,泻出两峰之间。飞瀑流泉星罗棋布,俯拾皆是,或自山顶直泻而下,泼珠溅玉;或由缝隙处汩汩而出,如鸣佩环。三五竹筏,泛于潭中,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。潭底碎石细沙,清晰可见。鱼儿难以计数,往来空游、俶尔远逝、怡然自乐。渐入旺季,游客陡增,一路的摩肩擦踵,未曾丝毫减损了众人的闲情雅致,更有童心未泯、逸兴遄飞的红男绿女们跳入溪水恣意水嬉,蹁跹起舞。

游毕红石峡,玩性勃发,旋即再赴潭瀑峡。潭瀑峡“三步一泉、五步一瀑、十步一潭”,波光潋滟,溪水澄澈,行走其中,宛若步入江南水乡。周遭山色空濛,烟雾笼罩,薄如轻纱,透似蝉翼,若隐若现,若即若离。情人瀑的耳鬓厮磨、琴瑟和鸣;不老泉的甘冽剔透、沁人心脾;龙凤壁的遥相呼应、相得益彰……不觉间,已是金乌西坠,暮色苍然,心凝形释,犹不欲归。

次日游玩茱萸峰,途径叠彩洞。叠彩洞由19小洞组成,首尾相连、曲洞相衔。大巴穿梭行驶,车下险象环生,窗外云烟氤氲,惊心动魄而又有惊无险,尖叫声、赞叹声,跌宕起伏、此消彼长,同行四十人,着实乘了一次名副其实的“过山车”。抵达停车场,已处于海拔千米之上。号称海拔1308米的茱萸峰,只剩三百余米待攀。拾阶而上,峰回路转,野芳飘香,佳木葱郁。行者歌于途,休于树,前呼后应,伛偻提携,往来不绝。及至登顶,凭栏远眺,抚今追昔,唏嘘不已,既有“独在异乡为异客,每逢佳节倍思亲”之惆怅,又有“寄蜉蝣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”之慨叹,更有“会当凌绝顶、一览众山小”之豪迈。古人有云,“世之奇伟、瑰怪、非常之观,常在于险远”,然也。山风大作,凉而不寒,吹乱身旁美女的如瀑长发。真武庙内香火袅袅,不绝如缕,恍惚中竟有遗世孤独,羽化登仙之希冀。

归去当在意兴阑珊前。悬梯凌空,腿脚铅注,游客们却谈笑风生,眉飞色舞,尽显了入宝山未曾空归的种种喜悦。行至山腰崎岖小径,突见异性友人花容失色,夺路仓皇而逃。定睛看时,原是不知其名的各色昆虫,横尸于斑驳的石板之上。待到集合再见,仍见其惊魂未定、面色戚戚。

期间聚餐农家。山肴野蔌,杂然前陈,引觞满酌,快意微醺。面对饕餮佳肴,平常的温文尔雅也遁隐而去,众人风卷残云,大快朵颐,迅即已是杯盘狼籍,醉眼迷离。农家乐,常乐在“农妇、山泉、有点田”,和五柳先生的“采菊东篱下、悠然见南山”,疑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今日云台怒放,我来;他年云台凋敝,我来。山间有芳菲,水中蕴温润。而我,就一直行走在探寻云台的路上……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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